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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不想成为你的过客，你亦是我不能错过的风景3
暮色四合，流云裹金。
今天的实习很顺利，陌雪走在回校的路上。
自从咖啡事件后，茹嫣对陌雪便客气很多，没有了之前的苛刻。从同事梅漪和夏浅的口中得知，茹嫣是为了秋夜才来到尚夜，而她又是秋夜点名来实习的，于情于理，她还是忌惮着点儿好。
“啊……”
陌雪看到不远处有人摔倒，她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
天色愈发得暗，可以看清，是一位老人。
“爷爷，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这年龄大了，腿脚都不灵活了，谢谢你姑娘，现在的人，很少有你这么善良的了。”
陌雪微微一笑。
老人继续说道：“许多年轻人，看到有人摔倒，要么冷漠地装作没看到直接走过去，要么就先拍照，真是令人心寒。”
“爷爷您家住在哪儿啊，我送您回去吧。”
说着陌雪将老人送回了家，并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老人是独居，家里有专业人员照顾老人起居，他对陌雪甚是喜欢，邀请她周末来家里吃饭，陌雪不好推辞，便愉快地答应了。
陌雪走到宿舍楼下，秦宇早已在此等候。
秦宇走上前，柔声道：“陌雪，听若依说你被烫伤了，要不要紧，让我看看。”
陌雪浅笑：“学长，我已经没事儿了，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特地来看我。”
“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陌雪蓦地感到头疼，手指覆上太阳穴。
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秋夜哥哥，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喝酒都喝到胃出血了，别人不心疼，我心疼。”陌雪在病床前红着眼睛。
“我如何，与你无关。”秋夜一脸冷漠。
“秋夜哥哥，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很优秀对不对，不然她怎么舍得离你而去，让你等她等到心已老，却仍然放不下。”
陌雪一阵头疼，险些站不住，被秦宇赶忙扶住。
“陌雪，你还好吧，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是有点累了，学长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陌雪正欲转身离开，秦宇有些失落道：“陌雪，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陌雪心头一怔，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秦宇对自己的感情随着时间慢慢发酵，越来越浓烈。
“学长，你那么耀眼，值得更好的人来陪你度过未来的人生，而不是我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小人物。”
“为什么连你也有门第之见？”
“不只是我有，相信你的父母也会有。所以学长，我们希望我们会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说完秦宇失落地离开。
月华如练，静静地照在陌雪身上。
陌雪不禁想起刚才出现的记忆片段，直觉告诉她，自己与秋夜从前一定认识。
那时的自己好像很喜欢秋夜，而他却对她冷漠至极，以致于她再忆起时，心口都泛着疼痛。
记忆中的他与现在的他渐渐重叠，疑惑与不解充斥着陌雪的心。她不知道去哪里问寻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到何方追求自己的未来。
第二天早上，秦若依正准备叫醒熟睡不醒的陌雪时，发现她正发着低烧。
“陌雪，你快醒醒，你在发烧呢，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陌雪睁开惺忪的睡眼，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嗯？我发烧了，我怎么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7点刚过，你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陌雪似是想起什么般：“哦对今天公司有重要会议要开，怎么都这么晚了，完了完了我要迟到了，我一定要去的。”说着换好衣服朝门外冲去，留下秦若依独自担心。
陌雪搭车到公司时，会议正要开始。
幸好没有迟到，心里暗想，她长舒一口气走进会议室，没有注意到秋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会议结束，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陌雪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
就在陌雪的身体要重重地砸向地面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纳入怀中，随即将她横抱而起，秋夜完全不理会周围的目光，摸了下陌雪的额头，神情严肃起来。她在发烧难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吗！
医院的消毒水浓烈而刺鼻，病房里肆意绽开的白映衬得陌雪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秋夜俊容微倦，察觉到前几日陌雪烫伤的手背还没有完全愈合，便买了上好的药，亲自替她抹上。就是这双手，轻拂了他眉宇曾经的忧愁，也是这双手，拨乱了他的心弦，让他在法国时感到心酸，痛也缠绵。
他温厚的手轻轻抚上陌雪的脸，看着她灵动清秀的眉眼一如当年，只是她的世界里找不到自己曾来过的痕迹。
时光你何其残忍，岁月你何其苍凉，如洪荒般将她带向未知的远方，带离我的身旁，却把我独自留在了原地。甘心吗？我的过往与爱情！不甘心吗？那个不懂得珍惜，当年对她无情地说着珍重的男子。
陌雪醒来时，秋夜正握着她的手，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低烧空腹来上班，叶陌雪，你是想赖上我吗？”
陌雪懊恼道：“唔……我没……”
“下次再这样，你就不用来公司了。”秋夜的语气不容置喙。
“哦……”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回公司处理。”
陌雪下意识拽住他的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之前就认识对不对？”
秋夜望向她：“你真的想听，曾经的你有多爱我？”
陌雪久久地沉默，等到她回过神来，秋夜已经离开。
陌雪看着窗外的月，一遍遍地回想秋夜俊朗的模样，他挺拔的身姿，微皱的眉，好看的笑容，眼底的忧伤，像极了梦中的那个白衣少年。
她从前一定很爱他，不然为什么每次与他目光交汇，心里都会落下一串深深的不舍与翩若惊鸿的怅然。为什么每当他转身，会有些许失落将他的身影包裹。
该怎么打捞，那一段永逝不返的往昔？
周末，陌雪如期看望那位被她扶起的老人。
老人的住宅不是很大，但是古朴，带着水乡厚重的人文气息，霸烈着身躯。
看到陌雪，老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晚饭小张一会儿就做好了，丫头会下象棋不？”
“儿时跟爷爷学过，倒是会一点。”
“那我们来杀几盘。”
“好啊爷爷。”
陌雪与老人正兴致高昂，小张兴冲冲地朝老人走过来：“秋老爷，您看谁回来了。”
陌雪与老人同时朝玄关望去，秋夜也正看着他们一老一少。
秋夜脸上闪过惊喜：“爷爷，我来看你了，您又把谁家姑娘忽悠着来陪你下棋了？”
秋老爷故作生气：“虽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不过你不来看我，自有人来陪我这个老人家不是？我看人家陌雪比你孝顺多了。”
陌雪笑着看向秋老爷，内心里感慨着命运的巧合。
“你怎么在这儿？身体好些了？”
未等陌雪回答，秋老爷先抢一步：“你们认识？”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
秋老爷诡异地看着他们：“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他是我的上司。”
陌雪用眼睛瞪他，心想这下跳进太平洋也说不清了。
秋老爷心里像是开了花，摸着胡须强装着一本正经道：“哦，我知道了，办公室恋情。”
陌雪不知道如何辩解，干脆用手挡住脸，她突然发现善良也能惹出情祸来，怎么最近总是在这样尴尬的场合被表白？
秋夜笑看着二人，对秋老爷竖起大拇指：“爷爷，您真不愧是老江湖。”
陌雪不想再继续这个令她进退两难的话题，趁机说道：“爷爷您不是饿了吗，饭都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
秋老爷看陌雪的反应还以为是女儿家不好意思，便没有再提。
陌雪临走前，秋老爷将他与陌雪相识的原委告诉了秋夜，直夸他未来的孙媳妇心底善良，让秋夜好好珍惜。
二人从老宅出来，秋夜在前面走，陌雪跟在他身后。
陌雪停住：“秋夜，你刚才为什么要对爷爷那样说？”
“你指哪一句？”
“就是我们的关系。”心想他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嗯？”说着秋夜靠近她，险些要亲上陌雪的额头。
陌雪猛然退后一步，伸出一臂距离想要隔开他：“秋夜，我不会以前欠过你钱吧？你现在看着我的神情想讨债的一样。”
“叶陌雪，你再说一遍！”秋夜好气又好笑，她怎么会想出这么不着边际的理由来搪塞他。
陌雪捂住嘴不说话，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上车。我送你回学校。”命令式的口吻。
陌雪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妥协，乖乖上车。
车开到学校门口时，秋夜刚想说到了发现右边的人儿已经和周公下棋了，于是就将人抱下车送回了宿舍。
他看着怀里的人，想着她对自己说的话，她是真的欠了他钱呢。不过这情债，还得让她用一辈子慢慢还。
其实他将自己抱起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与其醒来让彼此尴尬，还不如装睡，来避免和他在正面战场上的硝烟。
等到第二天醒来，当舍友都知道自己是被秋夜抱回宿舍的时候，陌雪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被他搅得一塌糊涂。
“说说吧。”秦若依逼供的架势令陌雪发怵。
“说什么呀？”陌雪继续装。
“我之前还纳闷你怎么舍得拒绝我哥那么好的稀有珍品呀，原来你早已暗渡陈仓，暗送秋波，芳心暗许了呀？”
“我有吗？你别乱说。”
“你当然有，我这是按事实说话，焦点八卦。你是没见昨儿晚上秋夜抱你回来那表情温柔得都能把珠峰雪线上的雪给融化了。你还敢不承认？”
“我和他真的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如果我骗你，就让你一夜之间胖成一片海，把我淹没。”陌雪一脸认真。
秦若依无奈：“唉，昨天还听人说损友是人生路上窜出来难以躲避的猪，我还庆幸自己没遇到来着，没想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还真有一头。”
“秦若依，你说谁是猪。”
“说得不就是你。”
“那我是猪，你就是猪友，你也是猪，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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