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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污蔑
罗氏跪在地上，柳姨娘和苏启年坐在上位，桌上放着茶盏，柳姨娘端起，轻抿一口，视线扫向苏清瑶，带着几分得意。
苏清瑶紧紧抿住唇瓣，走上前，将罗氏从地面上扶起。
她搀扶着罗氏，走到柳姨娘面前，“站起来。”
短短三个字，带着满满不容置喙的气息。
“是丞相让奴坐在这里，大小姐若是想要让奴让位，也要先问问丞相。”柳姨娘放下杯盏，温声软语。
这样子，全然不复之前面对她和罗氏时的张牙舞爪。言辞之间更是暗示苏启年，她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顿时，苏启年的表情沉了沉，他冷呵，“见到父亲不知道行礼么！”
苏清瑶恍若未闻，仍是逼视柳姨娘，“不站起来是么？”
“是丞相让奴坐在这里。”柳姨娘巍然不动。
下一秒，苏清瑶直接上手，将柳姨娘从位置上推到地上，她搀扶罗氏坐到主位上。
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柳姨娘，“本小姐不管是谁让你做的，但丞相府，你就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休想越到主人头上去！”
铿锵有力，满是讽刺。
苏启年顿时大怒，他拍案而起，“苏清瑶！”
她转身，“父亲。”
那姿态淡然，似是并未曾将苏启年给放在心中，他顿时勃然大怒。抬起手，就想要打苏清瑶。
苏清瑶眸色微冷，故作不经意的将手中佩戴的凤血玉镯露出，展现到苏启年面前。
苏启年原本趾高气扬的气焰有所减弱，在罗氏心惊之际，他抓起苏清瑶的手，“你这镯子是从哪里的？”
“父亲见多识广，既然都已经猜测到，何必还问女儿？”苏清瑶低声说。
“你的意思是太妃赠予你的？”苏启年提高声音。
“皇上将女儿指给楚王，楚王又自小在太妃身边长大，太妃自然多关注女儿一些。往父亲莫怪。”苏清瑶盈盈一笑。
那模样看似无辜，落在苏启年眼中，满是刺眼。
原本还等着苏启年帮她撑腰的柳姨娘，此刻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等的反应。
苏启年微微抿起唇，他放下苏清瑶的手，高声唤道：“来人，将青竹苑的下人都给本相请来，本相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
态度陡然改变，苏清瑶勾起唇，心间满是不屑。
只是面上，不能展露出来，她淡定的行到罗氏身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片刻后，青竹苑的下人一个个都走了进来，在罗氏的屋子里站成一排。
总共九人，丫鬟六名，比起平日里柳姨娘出门就跟着八个丫鬟，四个小厮，着实寒颤不少。
苏启年眉头微蹙，“就你们几个人？”
“禀相爷，就奴婢九人。”为首的丫鬟硬着头皮回答。
苏启年没有拧的更紧，他侧眸看向柳姨娘，又看了一眼罗氏，相比起她身上的锦绣罗裙，罗氏身上的衣服太过于朴素。
领角处甚至都有些破损，不悦的面色更加阴沉。
柳姨娘察觉到，正要开口补救，就被苏启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看向那群下人，“说说吧，昨夜发生了什么？”
丫鬟和小厮面面相窥，谁也没有开口。
“说！”声音更加凌厉。
小厮咽了口口水，抿着唇说，“奴才昨夜睡的比较死，什么也不清楚。”
其他人顿时跟着附和。
苏启年眼神微冷，“你们可以不说实话，但是若是要让本相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撒谎，本相定然不会饶恕你们！”
语气里隐隐含着杀意。
那九人瞬间颤了颤，视线悄悄的看向柳姨娘。
这小动作，自然没有套过苏清瑶的眼睛，她冷眼看着柳姨娘偷偷的给他们传递消息，然后其中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跪到在苏启年面前。
“相爷，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她冲着苏启年磕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苏启年面色微微缓和。
丫鬟咽了口口水，一点点睡道：“那跳井的丫鬟同奴婢是一个屋子里居住的。昨个白日里，大小姐曾来见过夫人，并且无缘无故将她给斥责一番。”
“你胡说！瑶瑶才没有！”罗氏反驳。
“相爷在上，奴婢怎敢说假话。奴婢知道大小姐是夫人您的女儿，您想要维护她，无可厚非，但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如此不明不白，着实不该。”丫鬟说的声泪俱下，振振有词。
罗氏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苏清瑶给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继续，本小姐倒是很好奇，本小姐到底做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丫鬟如芒在背，直觉不安。但此刻退无可退，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大小姐当时骂了她很多，奴婢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其中一句却让我连忘记都不敢忘记，大小姐说：我要是你，就再也没脸活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将她给卖入下等的勾栏院中。”
在场的人都清楚，女子若是一旦进入勾栏院，便是生不如死。
那丫鬟若是因此自杀，倒是合情合理。
苏启年看向苏清瑶的视线变得有些微妙，似是想要惩治，又没法惩治。他在顾忌太妃。
“你说完了？”苏清瑶不慌不忙，平静的开口。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任凭大小姐处置。”丫鬟说。
苏清瑶冷笑，她走上前，微微弯下腰，勾起丫鬟的下颚，“你大可不必摆出如此深明大义的样子，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话里简直是漏洞百出。”
丫鬟眼中有明显的慌乱划过，她强装镇定，却没有任何用处。
苏清瑶甩掉她的下巴，看向苏启年，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能将丫鬟卖到勾栏院，她签的必然是死契，或者是家生子，一辈子都要效忠国相府，总纵然是死了，也不必问责任何人。但显然，她不是。所以本小姐没有任何能力将她给卖到勾栏院。”
“第二，说本小姐无缘无故骂她。且不说本小姐究竟有没有骂她，单论你们对本小姐母亲日日懈怠的样子，本小姐就算是打你们也是理所应当！”
她冷笑，神情倨傲的看向那丫鬟，“你还有什么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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