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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要找宠物
许嘉溪守了很久，守到她娘的身上都发了臭，又喊又推地催她娘去洗澡她娘都没有应。许嘉溪才知道她娘是不会醒了。
而后，便是她爹许老爷命家丁开了门，远远地看着她娘的遗体，说句“埋了吧。”便走了。
许老爷连走过来抱抱她都不曾。许嘉溪抱着这些天给她娘攒的一袋子馒头追着那些家丁跑，边跑边喊，“娘！起来吃馒头啊！有好多馒头了！”
抬着她娘的家丁们默默流着几滴泪，一言不发地把她娘埋了。
此后，有些好心的家丁丫鬟有时会从厨房带点好吃的给她，偶尔有想发脾气的兄弟姐妹或许老爷的夫人们无处可发泄，想起她便跑来偏院的破柴房里，找她的茬，揪起她打一顿。
她的日子便这么过去了。到后来，哥哥姐姐们娶亲的娶亲，出嫁的出嫁，最后剩她一个人。然后有一天许老爷不知怎么就想起她来，让人给她备了一套大红喜服，就这么往申家吹锣打鼓地送去。
而后就是许嘉溪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她还没来得及找二夫人报仇雪恨，她还没来得及活地硬气一些。便为了那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病痨丈夫祈福，被扔进这海里来做了活祭品。
此刻许嘉溪在玳瑁的背上趴着，过往便随着游过的海潮一波一波地涌来。心底也生出了更大的勇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待到玳瑁把许嘉溪驮到了浅滩上，正打算游回去时，许嘉溪一把抱住玳瑁的龟壳，从怀里掏出枚未经打磨的玉石来，“玳瑁爷爷，我......我娘说了有恩报恩。渺苍大人和你救了我一命，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个玉石算是我最值当的物件了。我娘留给我的。我把这个送给你们，以表谢意吧。”
也不管玳瑁答不答应，许嘉溪怕他拒绝似的把她娘送的玉石往玳瑁的龟壳缝里一塞，鞠了一躬。
玳瑁噢了一声，懒得跟她多废话，就这么驮着枚玉石往深海里游去。
许嘉溪沿着海岸线往不远的城里走，不知如何落脚，又想着偷偷往家里走一趟，去看那许老爷一眼。
天色将暗，偶尔经过的一两个渔民被沿着岸边走着，一身大红喜服浑身湿漉漉的许嘉溪吓得不轻。跟个水鬼似的。
.......
玳瑁还没进门，便又被一颗飞来的珊瑚礁砸得眼冒金星。
渺苍侧躺在珊瑚榻上，手里抛着另一块珊瑚礁石。
那榻上面铺着一层雪白绵软的海绒，渺苍随意披了身黑色的袍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墨黑的长发随意散着铺开，配上俊雅精致的脸，好似一副画中美男的场景。
惹得身边给他捏背按腿的海蛇美人们垂涎不止，却又不敢伸手越矩。
“你是老了不中用了？想孤宰了你？”渺苍抛玩着手里的石头，对玳瑁说了这么一句。
玳瑁吓得连连俯首，“息怒啊大人，小的是听您的话将那人类女子驮上了岸去，这才耽误了时辰。”
闻言，渺苍眼里闪过一道厉色，手里的珊瑚礁石准确地又砸了过去，将玳瑁砸得鼻青脸肿，“孤让你把她驮出去，何时说让你把她驮上岸去了？”
玳瑁扑通一下彻底跪下，“是......是小的愚钝，还望大人息怒，饶小的一命吧!”为了转移渺苍的注意力，玳瑁赶紧从背后掏出一枚玉石来，“大大大.......大人，那，那人类女子说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托我将这枚她娘留下的遗物送给您以表心意。”
渺苍只瞟了一眼，伸手一挥，玳瑁手里的那块玉石便飞落了出去。
“什么脏东西都敢往我这里带。”
玳瑁趴着连起身都不敢，“是......是小的疏忽大意了。以后不会再犯，小的这就把这脏东西扔掉。”
“慢着，全滚出去。”渺苍制止了玳瑁的动作，坐直身子，示意海蛇美人们全都退下。
玳瑁前脚刚出门槛，又斗胆一言，“大人，容小的再多言一句，大人可是有何要事要小人去办？”
渺苍拿起一枚珊瑚礁，不复刚才的薄怒，言语里竟有一丝轻快，“你猜。”
玳瑁的汗流地更厉害了，赶紧转过身恭敬道，“小的猜......猜，是您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渺苍眯了眯眼，把珊瑚礁扔下，拿了枚匕首，“猜得不对。”
“恕小的真的猜不到啊！除了生死契和您的婚事，小的真的暂时想不到大人近期有何大事要办！”玳瑁连连作揖。
那把匕首忽地直飞过来，擦过玳瑁的头咣地一声插在了门上，渺苍想起刚才许嘉溪在大殿里傻愣愣的样子，唇角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孤现在有件大事，便是上岸去找个宠物来玩玩儿。”
玳瑁几乎是目瞪口呆了。上次上岸去人间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渺苍大人是为了找失踪多年的生死契。那失踪多年的生死契主宰天地万物之灵，穹苍和渺苍谁都不曾松懈。
当时东西没找到，渺苍回来洗了十遍澡，嫌弃人间脏，心情不好又把玳瑁这倒霉催的暴打了一顿。
而这回也不管自己迫在眉睫的婚事，要到那岸上去找什么宠物。
“那宠物您可有目标？需要小的去替您捕吗？毕竟那岸上脏，小的怕又惹得大人不高兴.......”玳瑁擦擦额角的汗，道。
渺苍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玉石，冷冷道，“没有。”
玳瑁没再多说话，只好赶紧前后安排打点好渺苍出行的一切准备，以确保他能在最大限度得到最干净不受打扰的行程。
而凭着玳瑁多年察言观色的眼力，他也大概知道了主子要找的宠物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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