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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谁负责投胎
听闻渺苍说不负责投胎，许嘉溪有些懵了，吸吸哭得通红的小鼻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鼻音明显地问道，“那敢问大人，是哪位神仙负责投胎这回事儿啊?请大人为小女指条明路吧。”
许嘉溪一身大红喜服，长得漂亮清秀，打扮都是即将为人妇的浓艳成熟，偏生有一种少女纯真懵懂的气质在。
倒是惹人透过那浓艳的装扮去好奇她的本来面目。
渺苍对这个人类有些好奇之心。只是面上依旧冷漠，“指不了路，孤不负责这些事。”他低头拍了拍衣摆，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衣料一角。
明明就不脏啊。许嘉溪好奇他这一动作，又突然脑袋开窍地明白了似乎是因为她刚才不小心往前挪了一步，触到了他的衣角。
被神明嫌弃了啊。
许嘉溪尴尬地无言以对，站在原地手里攥着衣角，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呆在原地想些什么。她想抬眼再多看看这位海底神君的俊美容貌，又因着他疏离又严肃的气息不敢多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在这样静默的尴尬并没持续多久，渺苍又说话了，“孤没空陪你闲聊，既无话再说就滚出去罢。”明明是粗鲁赶人的话，渺苍说得却风轻云淡，口气像在跟人谈诗吟词似的。
真是个奇怪又好看的神仙。许嘉溪隔着衣服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侧，疼。
她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偏偏思绪和感知却清醒无比。
渺苍站起身来，高了许嘉溪许多的挺拔身形给她又造成一种无形的压迫。他的目光不离许嘉溪，如同审视猎物的资质一般。
“玳瑁，你怎么把她驮回来的，就怎么把她驮出去。”渺苍终是落下一声命令，转身走了。飘逸墨黑的衣摆在敞亮的大殿里浮起一缕暗影，许嘉溪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他便原地消失了。
那老人家玳瑁又摇身一变，变回了方才的大海龟，二话不说把许嘉溪往背上一甩，絮絮叨叨地拼力往外游，“你这个麻烦精诶！我家大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知不知道，你今日得了大人的那么多话算是大幸，还从未有人类跟我家大人搭过话哩！你且回家烧高香去吧！”
“我能回家？可是我没有家了啊......”许嘉溪因着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心里生出巨大的欢喜，又因着无家可归心下难过。
“谁管你有没有家！真是的！”玳瑁扭扭脑袋说道。
许嘉溪不再接话，想着，总归，有得活总比什么都好。若她能再活一次，她会拼劲全力地谋生，不再被谁左右。
在哪条小巷弄堂里摆个小摊儿买点小面，寻个老实平凡的好男人过一辈子，生几个乖巧懂事的胖娃娃，不论是男是女她都会特别疼爱他们。
等着老了，孩子们有了家，她便和丈夫厮守着过完下半生。
就这么一瞬，她便已为自己做好了打算。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憧憬。
许家虽说不穷，只是有些破落，但也给她的童年造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种阴影。许嘉溪的娘只是许老爷二夫人的陪嫁丫头，生了她这么个女儿之后更是不受待见没有依靠。
在许家，连个刷马桶的丫鬟都能对她娘颐指气使，到了许嘉溪五岁的时候，她娘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二夫人的一个簪子，被二夫人生生打死。
而许老爷即使知道此事，对二夫人连一声责骂都没有，就命人把嘉溪娘埋了。
她那时小，只知道娘浑身是血地从二夫人房里出来，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去厨房给她捡了个馒头出来让她吃了午餐，说了一句“以后要好好吃饭，一定要填饱肚子”，便躺在那张破草席上一睡便再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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