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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要个说法
这个徐龙杰从前就是项目部的副总监，资历比陆一然还老两年，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奇葩。陆一然不轻易用负面的词汇评价别人，可是这个徐龙杰……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不负责任、推诿塞责，浑身上下都是毛病！整个项目部没有一个人跟他合得来，却因为后台够硬拿他没辙，还是后来来了一个作风强硬的总监，直接把他踢出了项目部，提拔了陆一然。后来他不知道是靠了谁的关系，又进了人事部，现在不仅回了项目部，还提拔做了总监！
这真是滑稽！
“笃笃笃”，有人敲门。陆一然一抬眼，徐龙杰带着一脸令人厌恶的笑，靠在她办公室的门上，“嗨！”他神色飞扬地打招呼，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样子，“想不到吧，我回来了。”他说着走进来，“三年前那个老女人赶我出去的时候说我永远都别想再踏进项目部，现在我回来了，坐进了她的办公室。”
陆一然迅速关掉网页，坐着不动，冷冷地瞪着他。
“不过我刚刚去看过，那个办公室太旧，透着一股……”他皱了皱鼻子，“老女人的味道，所以我跟公司申请了重新装修一下，你不介意吧？”
陆一然说：“你装修你的办公室，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徐龙杰摇了摇头：“办公室要装修，起码要好几个月不能用，这么大一个项目部，总不能让总监没有办公室坐吧？所以，你介不介意暂时让我借用你的办公室，你——”他指了指外面大厅，“先坐外面。”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一然此时整颗心都像在燃烧了一般，整个胸腔都是滚烫的。她微微一笑，站起来：“当然不介意。”说完绕到桌子后面，几下拔掉几根线，拎着个主机拿上自己的包就出去了。
整个大厅的员工都在偷瞄这边的动静，看见陆一然出来，眼神都迅速收了回去，或面对电脑，或捧着手机，手指都飞快地舞动起来。陆一然知道这帮孩子私底下有一个没有她的群，此时那个群里肯定都炸了。陆一然扫了一眼，只有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有一个空位，她走过去放下主机，蹲下身开始接驳传输线。小蔡连忙跑回来：“一然姐，这个位置不好，要不我跟你换吧。”
“不用。”陆一然冷静地插好几条传输线，直起身子朝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我不会在这里坐很久。”
今天这件事，公司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陆一然上了19楼。
几乎是同一时间，公司的各个大大小小的私群里都炸开了锅一般地热闹起来。
“陆总上19楼要干嘛？她不会要找老总大闹一场吧？”
“不会吧？那也太精彩了！”
“要不偷偷溜上去看看？”
“你疯了，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
到了19楼，陆一然直接走到人事副总刘春的办公室门口，她深呼吸，又对着门上的金属牌子的反光理了理自己的发型，才敲了门。
仿佛预料到她回来，刘春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招呼她坐下喝功夫茶。陆一然从前是不爱喝茶的，要喝也是喝奶茶，但进了天脉之后，尤其是成了副总监之后，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多了，政府的领导都爱喝功夫茶，她为了跟领导拉近距离，花大钱报了一个班，苦学了一个多月，也渐渐地觉出了中国茶道的精妙之处。但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思喝茶。
“刘总，我需要一个说法。”她开门见山。
刘春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笑着安慰她：“小陆啊，你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你的能力，公司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这次的青创大赛，你办得那可是相当的漂亮，我个人对你的能力那是绝对的认可。可是这个公司的人事调动呢，牵一发而动全身，往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并不代表公司否定了你的成绩。希望你对此不要有什么情绪，可以协助徐龙杰同志把项目部的活继续干好。反正这人事调动嘛，一年一次，今年提不了明年还有机会，你还年轻嘛！”
瞧这满口的官腔！陆一然心里冷笑。“刘总，我上来就想听一句实话。徐龙杰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说您心里也清楚得很。今天换成是谁来我都认，可他，我不接受。”
“小陆，年轻人的心胸还是要开阔些。”刘总语重心长。
陆一然摇头：“对他我阔不了。刘总，您也替我想想，三年前他被叶总赶出项目部，我被提拔，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觉得是我拍了叶总的马屁，博上位踢走了他。这几年他在人事部，找着机会就跟我过不去，我为了公司为了大局我都忍了。但如今他回到项目部当我的顶头上司，您让我这往后的工作怎么做？”不是她的心胸不开阔，不开阔的另有其人。
若非真的不能共事，她也不想咄咄逼人。
刘春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道：“如果你确实觉得在他手下做不下去，后勤部还有个位置。”
这话让陆一然彻底呆了。
后勤部，这不就等于是变相贬职吗？她在项目部勤勤恳恳整整八年，手里负责过多少项目，拿下多少业绩，远的不说，就刚刚昨天结束的青创大赛，多少人的认可，连她自己都觉得办得足够漂亮足够完美，更不用说这之后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而如今却因为一个徐龙杰，要贬她去后勤部？她知道刘春不是有私心的人，也知道刘春管着人事，对徐龙杰一直诸多不满，如果不是多少要看他那个副总小舅子的面子，他恨不得将他直接辞了！
“到底为什么？”陆一然问。事到如今，她死也得死个明白。
为什么她明明立了功，公司不仅不提拔她，还要她给一个能力如此低下的人让位？
刘春满脸为难，沉默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最终在陆一然灼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叹一口气，这姑娘年纪轻轻，脾气确实拧。他犹豫片刻，才委婉地说道：“听说你结婚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陆一然意外，他怎么知道？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和张家宁在外面吃饭，碰巧遇到徐龙杰，两人互加了微信。她拿起手机点开张家宁的朋友圈，果然晒了结婚证，12点30分，下面点赞道贺的人里，徐龙杰赫然在列。
这该死的张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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